在面对新生活之前,我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我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
——米兰·昆德拉
最近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无论是在我自己身上还是在与我共同生活在这片古老的土地的人们身上。最初,我承认了自己的懦弱,胆怯于用那些同我一样的青年人的方式走上街头将对自由地渴望书写在无声的白纸上。而如今,我是一个勇敢的人,同他们一样勇敢,因为我同他们一样遵循自己的内心,去直面自己的战争,直面自我的敌人——对于现实的无穷无尽的妥协。
我在变化,知识被强烈的兴趣和丰富多彩的需求驱动着增长,我的意志愈加坚定,开始夺取自己的生命之舵,直面狂暴风雨的勇气愈加增长,我既可以承担船长的职责又可以承受流浪者的窘迫,无论是谁,我还是我,我是谁?“24601”!
我在变化,变化就是我的生活,我的生命。从一堆散落在宇宙中的原子变成奇异的生命体,我成了人类的一员,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苦难。从吸入第一口空气到呼出最后一口空气,我由生到死,或许长久,成为年迈的老头,或许短暂,今夜就死于令人畏惧的狂犬,这些都不再重要,变化的过程构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犹豫和妥协是我的心灵之鞭,我在犹豫中度过少年,在妥协中迎接成年。而这两者的成因就是怯懦和软弱,总是可以找到理由去做他人都在做或者他人让我做的事情,由此成为了习惯,活成了他人愿望的景象,偶然的日子,他读到了加缪的书,不知怎么的开始追问自己:我为什么不去自杀?于是他自杀了,原因是,他终于搞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不去自杀,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思索过后,他便这样做了。
童年时,我曾徒手攀登过风中的铁塔,曾漂浮在深渊池水之上,并非想向同伴证明自己的勇敢,而是着迷于一种力量,它吸引我拥抱毁灭,将生命和意志一举击碎,从不因于什么,从不为了什么,而仅仅是毁灭本身,那股强大的吸引力使我下坠,下坠,不知道从何处跳下,也不知道坠入哪里,满眼尽是深渊,我凝视着它,浑身充满了自由之力,不知何时我有了信仰——毁灭是自由所在。
如今,我的生活仍旧充斥着犹豫和妥协,或许是为爱而犹豫,或许是为了回家的火车而向核算检测妥协,或许……我在变化,我已经变化,变得越来越深,下坠,下坠,坠入我的内心,坠入丘比特的花园,坠入维纳斯和自由女神的怀抱。我在下坠,愈加黑暗,愈加宁静。
我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米兰·昆德拉